老齐一愣,眼里的亮光暗了暗,低头应了声,跟着苏桐去了旁边的牛棚。
还好,草药汤还是温的。
苏桐指挥老齐掰着牛嘴,把满满两桶草药汤给几头牛齐齐灌了下去。
灌得几只牛挣扎着直叫唤,两人都累得满头大汗。
老齐到最后才弱弱地问了一句,“这、这是啥药?”
苏桐擦了擦汗,答了句,“我煮的药。”
说完挑着两只空桶便走开了。
虽然答非所问,老齐也不敢多问。
心里只祈祷这牛可别灌出了事,他和老林已经经不起折腾了,要是再来一次批斗,两人怕是要熬不过去了。
牛虽喝了药,恢复也需要时间,估计要到明天才会开始吃食。
苏桐也不想盯着,检查了牛栏都关得好好的,就回屋整理自己的东西去了。
屋里没有床,便从牛棚抱来两捆稻草铺在地上,再把自己新买的铺盖铺好,新棉絮新被面,躺上去感觉还不错。
还有些零零碎碎的东西整理归置了下,看了看表已经下午六点多,想了想便抓了那只山鸡朝俩老头的屋子里走去。
老林退了烧,好好睡了一大觉,这会儿才刚醒。老齐凑过去刚在给他讲今天的事情,就听见门外有人敲门。
没等两人应声,便听见有姑娘的声音在外面喊:
“老齐,我刚搬来,家里还不能做饭,到你们这里来搭个伙。”
两个老头一听,面面相觑,两人齐刷刷地看向墙角那一小堆红薯。
那是他俩要吃到明年春季的口粮,他们屋子里一颗米都找不出来。
就这小堆红薯,都还要省着又省着……
还是老林撞了撞老齐的胳膊,“人家才给看了病……”
老齐这才哆嗦着应了一句,“哎——来、来了!”
老齐一打开门,就见苏桐站在门口,手里掂了只五彩羽毛的山鸡,正在扑腾着。
老齐又露出了目瞪口呆的表情。
之后就见苏桐卷起袖子在屋子里进进出出,里里外外翻翻找找一通折腾。
最后在两个老头面前摆上了一大碗爆炒鸡杂和一大罐飘着油花的山鸡笋汤,外加几个烤红薯。
简易厨房里的油罐子只有一个油底儿,苏桐没敢用。
还好山鸡比家禽肥大,自带的油厚,煸出来的油烧了菜不说,还往油罐子里盛了点。
两个老头都不记得有多久没闻到过这种香味了,拼命地按捺着口水,谁也不敢先伸手。
苏桐搬了个小板凳大咧咧地在一旁坐下,伸手拿了个烤红薯,剥了皮便往嘴里塞,“嗯!真香!好久没吃这口了!”
俩老头齐刷刷地瞪着她。
苏桐敲了敲桌子,“吃啊!都愣着干嘛!”
老林烧了好几天,几乎滴米未沾,这会儿退了烧,肚子早就饿得不行了,哪经得起这种诱惑,拿起筷子道:
“姑娘,可是你让我们吃的!先说清楚,吃了我们可还不起。”
苏桐举了举手里的红薯,“你们吃我的,我也吃你们的,说好了搭伙就搭伙,都不用还。”
老林和老齐对视了一眼,这才抖抖索索地伸出筷子。
鸡杂是用野山椒爆炒的,又加上了野花椒,又辣又麻,十分开胃。
老林吃着吃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他是川省人,成年后四处漂泊居无定所,终将有所安定之时又逢动乱,被下放到牛棚,在吃食上一直都是将将就就,难得有吃口好饭的时候,殊不知多少回梦里惦记的就是这样一口地道的川味。
老林一掉眼泪,老齐也有些绷不住了,实在是这年月,太苦了,吃上一口好饭都跟做梦似的。
苏桐淡淡地瞥了两人一眼,把最后一口红薯塞进口里,拍了拍手,“啧!还是不能轻易展露手艺,瞧瞧!好吃的二位都哭了!”
这句话一出,俩老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觉得有些好笑,又咧着嘴笑了起来,伤感的情绪似乎一下子又蒸发了。
苏桐看着两个又哭又笑的老头,咧了咧嘴角,站起来。
“好了!我吃好了!不过老林我还是得提醒你一句,多喝鸡汤少吃辣,你那肠胃现在可经不起刺激。”
说完转身就往外走。
老齐一下喊住她,“吴同志,这、这还好多鸡肉呢!你都没吃!”
苏桐回过头,眨了眨眼,“实不相瞒,中午刚吃了一只,这会儿还没消化完。”
苏桐走后,两个老头看着桌子上的鸡肉和鸡汤,感觉鼻头又有些酸。
天已经黑定了,冷风吹在身上颇有几分寒意。
苏桐拢了拢棉袄钻进旁边的牛棚里转了一圈,听见几头牛鼻息绵长,都安稳地睡着,便又摸着黑回了小院。
心里琢磨着得让吴支书配个手电,要不晚上还真不方便。
刚要推开小院的门,苏桐却顿了顿,腿又收了回来,对着院墙外边喝
第34章 灌药(1/2),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